欧洲纪事|关于难民|我在法国遇见的第一个难民 Talking about the refugee

四月底的法国初春,挥别了到处都是狗屎的浪漫巴黎,我们搭乘着高速列车TGV一路南下,最后抵达南法大学城Montpellier 寻找新生活。

由于工作还尚未有着落,只好临时找间民宿当落脚处,最后找到了一间整个区域最便宜的住宿,一晚双人房€30,房子又大又新,房东们也都异常和蔼(可能是每天都喝得醉醺醺的吧)。

不过亲切归亲切,整个屋子就像是被放逐的不毛之地,到处都是灰尘和蜘蛛网,便宜的代价就是连洗了两天的冷水澡,尤其还没完全夏天的南法,早上的水还是冰到会倒吸一口气的那种,但这也都是题外话了。

因为住在这里,我们因此认识了在这间民宿换宿的一对伊朗年轻夫妻,也因为这缘份而让我们得到了一份真实且沈重的故事。

Saha跟Arash是一对音乐家,Saha非常擅长演奏吉他,尤其是Flamenco曲目,据说他在伊朗可是数一数二的厉害吉他手。而Saha则是吹奏一种特殊的乐笛,当轻快的笛声跟带有节奏感的Flamenco搭在一起可说是异常的美妙悦耳。他们以前常在伊朗到处巡回演出,前几个月前被朋友邀请来到里昂做表演,而五月也即将会有另一场活动表演在Montpellier。

你也许会好奇,这么一对优秀的男女究竟有什么悲伤故事呢?而这些沈重的故事起源却是源自于他们热爱的音乐。

伊朗位于亚洲西南部,紧邻着巴基斯坦和阿富汗,也因为这地理环境因素使得他们国家常常处于在动乱的时代。Arash说,伊朗终究是个主权国家,政府很讨厌那些艺术家、音乐家跟作家等等的人物,因为那些人物会向人民宣导自由与解放的理念,而带有自我意识的人都是会对这个国家的威权体制作出威胁。

她说她们暂时回不了家了,就在他们来法国后的几个星期,突然接到了家人的来电要他们暂时不要回伊朗,因为政府正在通缉他们,回去会很危险,尽管他们的父母都很想念他们。

Arash说,那天妈妈在电话里哭了好久好久。

我问Arash,为什么政府要通缉你们?她只说了一句:「因为我们是艺术家」之后,就陷入了无尽的沉默里。我想她们一定是做了一些很伟大的事吧,一个作为人类最伟大也最平凡的小事吧。

他们目前打算在法国到处以工作换宿的方式移动着,也希望能有多一些在法国表演的机会,并且一方面试着向法国政府申请辟护签证。

而关于这些难民的故事每天却是有上千种持续在欧洲各国发生着,不能说Arash跟Saha比较幸运,但他们确实比大多数的难民拥有的天赋与能力更多。

听法国朋友说,在靠近法国西北方一个名叫Calais的地方,每天有成千上万的难民在那里等着被援助。食物、工作还有那些你所想得到最基本的民生所需在那里都是一场恶性竞争,也因为这些原因Calais后来多了一个新名子,人们称它为「丛林,jungl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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